好久没有记下什么了,也该要记一些东西了。
常回想起七八年前的光景,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,我想莫过于每次回家的时候吧,那时候还是高中啊,再早一些初中还是在镇里,每个周能回去一次,高中离家远,长假会回一次,否则便是半年回一次。
印象中每一次回家的旅途都是曲折的,或许也是他让我印象深刻的原因吧。那时候还是坐的火车居多,也偶有大巴车,回家的时刻似乎每年都大抵相同,每一次的情境却是截然不同的。有一次寒假回家是下着雪的,我始终记得那一次,那次火车一点也不拥挤,一点也不吵闹,阳光似乎也很好,好像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,就连听的音乐我甚至也清楚地记着,Someone Like You 的钢琴曲 from Richard .是的,听着音乐随着火车穿过山谷、隧道、平原,披着雪的。我虽然不能再感受同样的氛围了,却也始终幻想着,从没有忘记,我甚至跟很多很多朋友说过。
又让我想起再早一些的时候了,那时候姐姐还在上高中,在县城里,所以可以一周或者两周回来家里一趟。那时候,父亲身体原因没有外出打工,在家里骑车跑营运拉客,母亲去远处工厂里打工,姐姐在上学,我也在上学,所以周末的时候一般就我和父亲两人在家,姐姐回来我自然是无比欢喜的,啊一晃十来年了快要,眼泪也要流了出来,情不自禁又想起秋日的萧瑟、飘零,物是人非,好多东西都逝去了,现在似乎也没有泪能流出来了,只剩下哽咽和红了的眼眶。我最喜欢父亲汽车摩托车载着我了,那是一种不用言说的安全感和踏实,我甚至会靠在父亲身上睡着,父亲车技很好,平稳从不颠簸。他载着我去过很多很多地方。有一次姐姐回来特别晚了,早已经没有车了,天已经黑了很久了,差不多是9点多了的样子,父亲载着我一起去了隔壁镇去接姐姐回来,秋天的晚上从来都是充满寒意的,但是和父亲在一起,并没有,父亲高大的身躯可以完全遮挡住迎面而来的冷风。接到姐姐以后我们一同回去了,也许什么都记不得了,但是那个晚上永远存在。
我有一次生日,父亲载着我去隔壁镇里转了一圈,带我吃了顿饺子,那可能是我第一次有印象的生日,其他的生日都在学校里,小学、高中、大学,唯独那一次吧。父亲问我还想要什么,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要的 ,只是让父亲买了一支笔。
姐姐刚上大学的那一年,我比她开学早一个周左右,我当时听老师说可以转班,我当时也有想法然后打电话给父亲说了,那天下着雨,父亲和姐姐一块下来了,父亲患病喘的厉害,忙活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转成,也依然记得父亲说不管在哪个班,好好念就是了,于是他们就回去了。班主任对我也挺好的,当时可能也只是临时起意,现在看来依然还是会觉得无数的选择都十分愧疚。
那年的暑假我种的西瓜结了小西瓜。我每天都会去看,有一回我蹲着看了一会儿起来猛了,大脑一片空白晕了过去,从三米来高的坎子上翻了下去栽到了河边,腿磕破了,胸口一阵疼闷,喘不过气,过一会儿好一些了,我就慢慢走回去了,姐姐父亲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回去一会儿了。
初中毕业的时候,有个高中招全国学生,免费上学,父亲带着我去了考试地点,在四川,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,第一次坐火车,第一次住酒店,有好多个第一次,虽然遗憾的是最后我没通过,还花了好多钱,父亲也受累了,村里长大的我接触的东西太少了,自然是比不过他们的,我想父亲也是无比失落的吧。
还有一次回家是临近高考的那个学期,体检需要回去一趟。那次或许是最坎坷的,下着大雪,回去的时候很晚,没有车敢在路上,当时还是坐着一个面包车到的镇上,面包车里面很冷,车座很硬,车开得很快,很颠簸,从县里到镇里原本三个小时的车程,两个小时就到了。到了镇里没有车就只能走了,走了几公里到了街上勉强碰到一个车,似乎还是半生不熟的人,把我送到了村里,然后继续走回家。那次雪特别大,我也只在家里面呆了一晚上,原本是打算第三天上去的,但是下大雪第三天肯定上不去的,所以第二天就走了。路上都结冰了,基本没有车,好在连走带坐车勉强断断续续到了县城,还被宰了一大笔,但是也遇到了好心人。到县城里面父亲又只好麻烦表姐(姑表)来接我。
每一次回家父亲都是在运筹帷幄的,家住偏远,没有直达的车,只有固定时间的车,错过了就只能第二天了,好多次都似乎是耗尽了运气来的。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回家,那是暑假了,父亲找了一个私家车,让我做他车回来就不用坐大巴车了。后来却被司机坑惨了,骗我说车没油了让父亲来接我,我只好跟他刚,说你仪表上还多怎么就没有了,他说他的车不一样我不想跟他理论,就跟他说家里有油送到了给你加一点。我也是太老实了,最后还是给他加了点油,我似乎一直是那种不狠的人,对于任何事情都是。
外公去世的那年我回去了,直接去的外婆家,外婆家更加偏僻,没有水泥路通往门口,只有一条土路。运什么东西都很麻烦。父亲负责了葬礼的后勤,父亲身体不好,我便跟着父亲。父亲走路会很累,只能骑着车子,但是那几天下着雨,土路就是一片泥泞,山路蜿蜒曲折陡峭,摩托车也是充满挑战,我们行到半路便没有办法了,好在后来有个三轮车,我们一块上去了。回来的时候,依然下着雨,我和父亲一起原路返回骑摩托车,姐姐和母亲一起从另一条路走。
还有好多好多事情,一时却也不知从何处起。总记得秋天的萧瑟,冬日的严寒,我害怕这些个时间里,总让我冷到彻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