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记不清,是否是今早的梦。如果按我入睡的时间计算,确实是今早的梦,大概八点
我有印象的时刻我已经抱着一个西瓜半吊在悬崖边上了,即便是只有二三十余米的半空中
我向来是恐高的,所以这算是一个噩梦,又是一个离奇的噩梦
我似乎需要完成一个任务:那个西瓜是需要我把它安全地护送下去
我不是理解,但此刻已经岌岌可危,吊在崖边的我已然无暇顾及瓜的安危了,单手的力量抓着插在石头中顶着上方岩石的不过一握粗细的柱子
我仿佛已然要坠落下去了,那瓜也只好任它坠落了,好在下方是一条河流,只是有些靠岸
我也只好祈祷它不要直直砸向岸边,所幸它掉入了水中,激起了些许浪花,但没有碎
我不明白为什么梦里需要这样地违反常识,但我没有坠落已然万幸
我双手抓着那根柱子,企图往上攀爬,好在梦里是那么幸运,我成功爬了上去,但这并不意味着脱险了,上方的岩石阻挡了我的去处
我也只好顺着仅有的突起和途径向前方摸索,狭窄的通道使我不得不爬着蜷缩着,每一次前进都冒着坠落的风险
我现在想既然是在梦里,却又为何如此小心谨慎,坠落便坠落吧,又有何妨,只怕是心生顾虑,畏畏缩缩,却也不知竟为何顾虑
我循着仅有的突起和不知为何安放的柱子小心挪移,似乎我并不是这条路上的第一个人,如此看来,我坠落的西瓜是否意味着我已然挑战失败
我也无暇顾及,只好继续危险地挪移着,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唯恐坠落,似乎坠落是我此刻最担心的事情,至于西瓜的安危已全然忘记
我看见下方竟然有一个长长的梯子,但依然距我有些距离,我尝试着向它靠近,但如果不纵身一跃,我是绝不可能触碰到它的
我已经挪到了距离它最近的位置,也是最危险的位置,它似乎就近在咫尺,却显得那么遥不可及
我观察了它是否足够可靠,是否值得我去冒险,因为依然没有别的去处
我倘若不冒险,也只好选择坠落,它即便不安全,我也有一线生机
我成功了,但是不记得为何成功,只记得此刻我已经落入水中,但我还在
我不知道这中间经历了什么,似乎很多重要的细节,此刻也没那么重要了,就像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发生了什么令我浑身颤抖,心惊肉跳的过程,但我此刻还在
我看见了不止我一个人活到了现在,我看不见刚才来时的梯子,也看不见刚才的悬崖,悬崖上的柱子
我只记得旁边有人和我一同,回到了最初的目的,保护西瓜,只是现在变成了先寻找到它
我或许足够缓慢,致使我已然看不见它的踪影,就像这湍急的水流一般,看不见最初的来路和最终的去处
我只好顺着水流的方向前进,沿路我看见了好多沉在水边的瓜,它们形态各异,有的更绿,有的更大,但当我触摸它们的时候
我发现它们已经不是足够新鲜的了,似乎已经被遗弃,或是像我一样丢了,护送它的人却依然还没走到这里
我沿着河走看了数不清的瓜,可是唯独不见我的踪影
我向两岸看去,竟发现许多正在吃西瓜的人们,而我却还在为寻找它的踪影奔波
我看他们的神情与我不同,或者说是显著不同,仿佛不是一个阶层的人
我只好继续往前,但两岸的人未曾断绝,当然河里也并非我一人
我不知走了多久,也不知看了多少无人认领的西瓜,它们有的已经腐烂变质,但始终不见我的
我也没有放弃寻找,只顾着继续向前,直到前面出现了河流的尽头
我不知道水流向了何处,但我已经看不到水,只看到一些贩卖水果的商贩,他们看起来更像巫师,没有那么令我感到祥和
我害怕他们手上的尖刀利刃,仿佛就要刺向我一般
我尽力地躲开,并且继续向前走去,那仿佛是一座更大的森林,和两岸的树林截然不同
我刚走入森林,只见手持尖刀利刃的巫师般的人向我刺来
我似乎是尽了全力去躲,去逃
我忘了我有没有挣脱
我却醒了
二〇二四年 十月十三日 十二点